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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故事-?箕(4)

細節註定要被遺忘,不是我能控制的。”
  我聽得夢裏懵懂,但是不得不同意爺爺的說法,畢竟要解釋也沒有更好的解釋。
  爺爺說要走的時候,我還擔心的問了他,要不要再看看哪里沒有釘好。我這樣問並不是說我早預料到以後會出問題,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情我參與了,?箕鬼就記得我,我十分害怕它早晚再找到我。爺爺說我膽子大,以後都要帶著我去捉鬼,其實我哪里不怕?我只是裝著不怕罷了。可惜爺爺能揣度?箕鬼的心思,勸說鬼火回去,但是不了解我的心思。
  回到了家裏,我還不厭其煩的問爺爺,要不要再去那裏確定一下竹釘是不是保險。可見我當時確實害怕的很,只是爺爺以為我做事像個閨女一樣細心,說得我不好意思再提。
  外面的霧大得離奇,我和爺爺在霧中的時候沒有覺得,回來脫下外衣才發現外衣濕淋淋的,仿佛淋了一場大雨。一擰就接了一臉盆的水。
  霧散去,馬屠夫跟溫暖的陽光一起來到爺爺家。爺爺譏諷他說:“你這人就沒一點忍性,一點屁事就來回的跑。”
  馬屠夫握住爺爺的手感激不盡的說:“嶽雲哥呀,我得感謝你一輩子。”
  爺爺說:“就為昨晚那點小事啊?”然後擺擺手說:“不值得這麼感謝。”
馬屠夫拉著爺爺的手用力的晃,說:“我說出來你們不相信。我昨晚一回來我媳婦就告訴我,我離開家裏不久,孩子就出現了短暫的窒息,臉色比紙還白,手腳軟得像沒了骨頭。我那沒用的媳婦以為兒子又死了,趴在兒子身上哭得死去活來。等我打死那?箕鬼回來,我媳婦抱著我哭訴。我兩腿立刻軟了,差點沒暈倒在地上。我和媳婦攙扶著去看兒子時,我那可愛的兒子既然臉色紅潤起來,呼吸也慢慢明顯。我心想肯定是?箕鬼被制服了,我兒子才死裏逃生。”馬屠夫說得滿臉的淚水,哽咽不成聲。
  爺爺撫著馬屠夫的背安慰:“只要沒有危險了就好,孩子還在就好。”
  我在旁邊也挺自豪,為爺爺的及時挽救。
  爺爺對馬屠夫說:“到了第七天晚上你要按照我說的去做,萬事就安心啦!”

 7.
  第七天的晚上,馬屠夫按照爺爺的要求去了化鬼窩。那天晚上我和爺爺沒有去陪他,早早的上床睡覺了,但是我半夜的時候被爺爺的一句話吵醒。所以他去了化鬼窩做了些什麼我也不知道,但是根據後來馬屠夫自己的講述,我得以知道整個不平常的過程。這個過程也許混含了我的個人的想像,但是這並不影響我在這裏告訴你們整個真實的過程。在後面的故事裏遇到類似的情況,我還是會以這樣的方式無一缺失的講述。
  馬屠夫出門前,他的兒子突然燒得厲害,嘴唇死了一層皮,皺得像老人。馬屠夫的媳婦拉住他哀求說:“你就先別去拜鬼了吧,把孩子送到醫院去要緊。他實在燒得太厲害啦,我一輩子都沒有這麼燒過。”
  馬屠夫看看已經迷糊不清的兒子,咬咬牙說:“你用熱毛巾敷敷他的額頭,好好照顧他。我今晚必須去那裏,這是嶽雲哥說的。要不是嶽雲哥,這個孩子前幾天也就死了。”
  馬屠夫的媳婦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送馬屠夫出門。馬屠夫提了個竹籃子踏著蒼茫的夜色出來,走在只剩下抽象的白條的路上,籃子裏裝了水果糖果冥紙和香。
  他來到第一個兒子的墳墓前,放下籃子,點了香插上,將帶來的水果糖果擺上,就開始一邊燒紙一邊說話了:“兒子啊,爹知道爹對不住你,不應該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埋在這荒山冷坳。想想爹也狠心,你病死後我一次也沒有來看你。爹知道錯了,請你不要怨恨爹。”
  這時微風卷起他燒的紙灰,發出輕微的空氣流動聲,似乎在回應他說的話。
  又燃上幾張冥紙,他接著說:“爹知道你是怕爹有了新的兒子,忘記這裏還有你。所以處處跟爹作對,不讓爹有新的兒子。爹都不怪你。以後逢年過節我都會來看你。”
  微風翻動馬屠夫燒的冥紙,發出類似小孩哭泣的“嗚嗚嗚”聲。
  而在此同時,馬屠夫的媳婦在家裏忙的不可開交。兒子的額頭燙手的很,氣息急促,手足不安的亂抓。她聽見衣櫃裏“習習”的響,像是老鼠在裏面撥動衣服。她給兒子換了一塊熱毛巾,躡手躡腳的走到衣櫃旁邊。她輕輕將手按在衣櫃的門把上,突然用力將衣櫃門拉開。
  衣櫃裏除了日常用的衣服什麼也沒有。馬屠夫的媳婦用兒子額頭上換下來的毛巾擦臉,心裏暗說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。她在倒熱水泡毛巾的時候,又聽到衣櫃裏“習習”的聲音。她停下手中的動作,側耳細細的聽了半分鐘。沒有錯!不是幻覺!衣櫃裏確實有聲音。難道是老鼠爬進了?這個衣櫃用了幾年了也沒見老鼠能爬進去呀!
  她看看兒子,每當衣櫃裏的聲音比較響時,她的兒子的手足就抖得比剛才要明顯。顯然兒子的病跟衣櫃裏的聲響有著說不清的聯繫。
  她再一次悄悄走到衣櫃旁邊,生怕驚跑了衣櫃裏的東西。她的手抖抖縮縮,額頭和鼻子滲出細密的汗珠。她心裏怕的要命,但是一個母親為了兒子的安全是什麼都不畏懼的。如果在平時,她早嚇得躲到馬屠夫的懷抱裏去了。可是現在馬屠夫不在家裏。
  她猛地拉開衣櫃,看了看,什麼也沒有,用手摸了摸,也沒有摸到異常的東西。“習習”的聲音也消失了。她乾脆拿來一把椅子坐在衣櫃前面,眼睛死死盯住衣櫃裏面的衣服。她知道只有這樣,她的兒子才會舒服點。就這樣對著暗紅的衣櫃,她一直坐到了第二天天明。
  馬屠夫燒完紙,起身準備回去。當他轉過身要走,腳底絆到糾結在一起的荒草,一下失去重心摔倒。
  馬屠夫站起來,拍拍身上的泥土,再抬腳的時候發現腳被荒草死死纏住,移動不了毫分。一陣風吹來,墳頭的香端更加亮了,在黑夜裏像凝視發亮的眼睛。馬屠夫明白了這個兒子的意思,重重歎口氣,點頭說:“好吧,今晚你挽留我不想我走,我就留下來陪你。”說完一屁股坐下。
  他一坐下來,腳下的荒草就自然的散開了,重新在風中搖曳。
  畢竟夜深了,天氣也比較寒冷。馬屠夫坐了一會兒便渾身發抖,冷的骨頭嘎嘎響。他打了噴嚏。奇怪了,這個噴嚏一打,頓時感覺身上暖和了不少。馬屠夫自己也覺得奇怪,,以為風停了。他一看旁邊的草,果然靜止了,原來風真停了。他心裏高興,真是感謝老天爺照顧。可是仔細一看稍遠處,那邊的草還像浪水一樣此起彼伏呢。
  原來就他這一塊沒有風。他覺得不可思議,以為是兒子的墳墓擋住了風。可是風是從自己這邊吹向墳墓的。最後他看了看兒子的墳墓,說:“兒子啊,原來你還心疼爹怕冷哦。看我這個沒良心的爹哪里對得住你喲……”說完趴在墳頭“嗚嗚”的哭起來。
  就在那個晚上,我在爺爺的隔壁房間突然聽到爺爺說:“馬屠夫呀,你哭什麼喲!”我驚訝不已。馬屠夫不是去了化鬼窩燒紙嗎,爺爺怎麼在家裏叫他不要哭呢?我豎起耳朵想還聽聽爺爺說什麼,可是接下來只聽到了爺爺打呼嚕的聲音。
  第二天清晨,早起的鳥兒叫醒了趴在墳頭睡了一晚的馬屠夫。馬屠夫拖著疲憊的雙腿回到家裏,馬屠夫的媳婦一看到丈夫回來便再也支撐不住的從椅子上滑落下來。
  馬屠夫心急火燎的跑過去扶妻子到床上,又去看額頭還蓋著毛巾的兒子。兒子活蹦亂跳的,在馬屠夫抱起他的時候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……
  他奇怪妻子怎麼對著衣櫃坐了一夜。妻子心驚膽戰的跟他說了昨晚的怪事。他便將衣櫃裏的衣服全都翻出來,一件一件的抖開。當他翻到衣櫃的最底層的時候,一件小孩子的鮮豔的衣服映入眼簾。他們不可能不記得,這件衣服是生第一個兒子時預備的小衣服。
  在第一個兒子死後,這件衣服就一直遺忘在衣櫃的最底層,再也沒有拿出來過。但是這件衣服沒有褪色沒有發黴,還是和剛買來的時候一樣鮮豔,鮮豔得有些刺眼……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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