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竹文禽寄安詳 別樣風情存紙上——鑒賞五代著名畫å

有研究顯示,地球上任何一個冰雪覆蓋的地方都有生命的跡象,或宏觀,或微觀。常人難以抵達人跡罕至的冰原去感受生命的另類,但也有人在“萬徑人蹤滅”的境地裏尋得生命的歡樂,譬如五代時期的著名畫家黃筌繪製的《雪竹文禽圖》。

這幅設色絹本作品距今已有一千多年,其色彩雖有漫漶、褪變,但依然為讀者展現出一幅形色俱佳的雪地風情。整幅圖畫幾乎看不到原物的風姿,但皚皚雪色並沒有掩蔽住生命的原色,五個基本物象直射讀者眼簾,它們便是雪、竹、柳、禽、石。瞧那婀娜多姿的柳絲,在雪的重力作用下盡顯柔美風采,似乎有一絲寒風吹來,柳梢輕輕地顫悠,雪屑在水天一色的迷蒙中妙曼地昇華,化作空氣。偶爾還有一兩片殘留在樹梢上的柳葉在空中不經意地翻卷。而粗壯的樹?處正生長著一叢湖竹,參差高低,竹葉重疊,掙脫雪色的掩映,將生命的頑強與生機的希望,從岩石的堅硬中迸發出來。

那些禽們的安詳寧靜與可親可人的形態,讓讀者心頭有一股暖流汩汩滲透。這也許是作者的一種心靈的寄託,一柄靈魂的標杆。

先看柳樹上的四只寒禽。左側三只各盡形態,或平視,或仰望,或側目,顯得特別安詳、寧靜;右側斷枝上的那只,羽翼鬆弛,凝視湖面,時刻俯衝下來,它或許透視到薄薄冰層下麵的魚影——多麼傳神的一只鳥啊!再看畫面右下的那兩只鴨,羽紋清晰,色彩逼真,完全是一幅覓食狀態下的情景。特別是左邊的鴨子,身姿稍許扭曲,側向右邊,它們似乎發現了共同的覓食目標,卻不匆忙。

在雙鴨的周圍,浮雪薄冰因它們的動彈而消失殆盡,塘水也變得清冽,水下的魚蝦更加清晰地暴露在鴨子的視野裏。淺水中的捕獲,成功率更高,鴨子體能的消耗更少。因此,雙鴨並沒有呈現出捕食時的猛烈情態,反而很優雅,很從容。這一點從畫面上已經間接地呈現了出來,這也是掩藏在色彩下麵的暗示,恐怕連畫家自己都沒有意識到。

黃筌擅長禽鳥畫法,每每得意,形象逼真、豐滿,骨肉兼備;敷色濃麗,勾勒精確,不亂絲毫。其傳世作品有《寫生珍禽圖》卷和現藏臺北故宮博物院的《雪竹文禽圖》。其中,前者用筆嚴謹、清練,設色華麗,形象刻畫生動逼真;而後者寒禽與雙鴨更加生活情景化,更容易讓讀者看到自然世界無處不在的盎然生機。因此,作為非畫家的我,更偏愛於後者,它更容易營造出一種濃郁的美好情調,融入我們的日常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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