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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夏圭臨流撫琴圖

絹本,淡設色,縱25.5厘米,橫26厘米。
  夏圭的《臨流撫琴圖》,圖中繪一高士臨流而坐,氣象蕭疏,意境深遠。夏圭師法李唐,為南宋院體畫的代表,強調寫實,注重形象的刻畫。與馬遠的畫法相比,夏圭更善於用水。墨筆急掃之後,迅速以水筆接染,筆墨銜接自然,一氣呵成。由於墨與水的使用恰到好處,使得整幅畫面顏色透亮,一股清新之氣撲面而來。畫樹木,得其形而又取其勢,意筆寫出枝幹,偃仰屈曲,蒼健老硬,有蛟龍驚虯之勢;樹葉點染而成,疏密有致,虛實相生,濃淡相宜,看似不經意,實則慘淡經營。茅屋隱現於樹後,以墨筆勾出輪廓,再施以規則的點皴,極具裝飾意味。畫水有獨特之處。宋代郭熙《林泉高致》云:「山以水為血脈」、「山得水一活」,水是山的眼睛,關乎畫面的神采,最難畫活。宋代的山水畫中多以密緻的線條勾出水紋,如現存李唐的《江山小景圖》、馬遠的《水圖》等都是以工致的筆法畫出水紋。在這幅畫中,溪水則以簡練的線條勾勒,部分留白,盤曲掩映,時隱時現,難覓其蹤,表現出流水的清澈和流動感。夏圭是善於在繪畫中「用虛」的大師,在這幅畫中,他利用了留自來表現江山湖泊的遼闊深遠,雖未著一筆,卻能「無畫處皆成妙境」,給人無限遐想的空間。畫中的人物也很有特點,沒有過多地描繪細節,而是注重表現身體的動勢,筆簡而神全。撫琴者似在彈奏,讓人不禁聯想到琴聲的悠揚。
  作為一個欣賞者,我們可能更多地關注的是畫面的內容和技法的運用,往往忽視了繪畫材料本身。古人云:「皮之不存,毛將焉附?」畫面的效果和氣氛的營造,一方面取決於畫家的精神境界和繪畫技巧,另一方面取決於繪畫的材料即媒材。唐、宋時期繪畫尚用絹,至明末,畫家皆用熟紙。夏圭此畫作於熟絹之上,絹本細膩的質地適於表現筆墨的流利勁健,他充分利用了絹的特性,筆勢縱橫生動。
  元代莊肅的《畫繼補遺》中評價夏圭:「畫山水人物極俗惡。宋末世道凋喪,人心遷革,圭遂濫得時名,其實無可取,僅可知時代姓名而已。」此論可謂偏頗至極。夏圭的山水畫,用筆外露,非是缺點,而是其特點。夏文彥《圖繪寶鑒》稱讚夏圭說:「院人中畫山水,自李唐以下,無出其右者也。」宋代繪畫是中國傳統繪畫的精華,它來源於畫家「外師造化,中得心源」,並非是拋棄自然的筆墨遊戲。如宋代郭熙的《林泉高致》中提到畫家對待繪畫用「敬」的態度「凡一景之畫,不以大小多少,必須注精以一之」、「必神與俱成之」、「必嚴重以肅之」、「必恪勤以周之」,不可「以輕心挑之」、「以慢心忽之」。夏圭正是以這種敬業的精神以及「心源」穎悟,在方寸之內,寫出如此之大氣象、大境界。
  宋、元以後文人畫開始居於畫壇的主流地位,夏圭的山水畫不斷遭到文人畫家不公正的指責和排擠,雖偶有師法者,但已是落日餘暉,失去了往日的輝煌。然而被文人畫家「嗤之以鼻」的夏圭的山水畫卻跨越了國界,深深地影響了日本的繪畫,出現了周文、雪舟等一批繪畫大家,紛紛模仿夏圭的山水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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